[芥敦]在疑惑的尽头
唔唔唔感觉这次思路有点乱？不过算了不管了！
总之这次也是双箭头互相猜疑的两人！
正文——！
初春的气温，波动善变比闹脾气的恋人更甚。
若是被透过玻璃窗的明媚阳光所迷惑，而贸然换成了单衣的话，毫不留情的料峭寒风必然会通过自己的方式把你打醒。毕竟，“春捂秋冻”这种看似毫无科学依据的谚语其实还是有点道理的。
不过，自以为是地认为“不会再降温啦”的白痴当然还是大有人在。才刚二十度左右的温度，就兴高采烈地换了短袖出去晃，结果天色骤变，本来有点微微出汗的身体不但被风吹得胃开始隐隐抽搐还淋了一身的雨。
“……预计接下来的四天内将会出现强降雨，气温最低可达零度，请大家注意添衣保暖，防寒防冻……”
“啪”，敦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胳膊，摸索半天找到遥控器无精打采地关上了电视。屏幕后传出的喋喋不休的声音在他耳朵里翁响，吵闹的感觉让他有点想吐。敦顺手又把空调打高了一度。光是这样小小的动作就已经让他感到太阳穴炸裂一般地钝痛，脑袋也像是被人抓住毫不客气地狠狠摇晃，眼前有点发黑，敦赶紧闭上眼睛躺回去缩成一团。
淋了雨就发烧，他算是认清了自己的体质。
是的，出门前不看天气预报，又过分相信自己身体的白痴说的就是敦。基于虎的能力有点得意忘形，他完全混淆了身体强化和自己的免疫系统根本不是一回事，就算可以愈合表面的伤口，可该生病的时候就凭那种瘦弱的身板根本不堪一击。想想也是，在孤儿院怎么可能摄入充分的营养，在连填饱肚子都是奢侈的地方能跌跌撞撞地活着就不错了，可记忆里关于生病之后的画面都模糊不清，努力回想也只能看到一双包裹着火焰的虎的眼睛。
一定是在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又变成老虎大闹了一番吧。虎虽然会保护他，可自己还是会感到害怕。
昨天晚上开始体温逐渐增高，敦抱着有点颓废的心态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倒头就睡，胃部灼烧的状态让他连吃饭也放弃了。本想简单地给侦探社请个假，可没想到一大清早就来了好几个一起挤在他的小屋里看望他，还带了药和早饭。
“担心得果然没错，你这家伙根本就不会照顾自己。”国木田抽出体温计，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数字，叹着气拆了片退热贴啪地按在敦的额头上。他拿出一个便利盒用勺子搅了搅里面的粥递给敦:“就算再怎么不舒服多少还是得吃一点。”
敦接过粥，心虚地看了眼国木田反光的眼镜片，被像这样数落一顿反而安心了一些，他确实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怎么上心，像是种无关紧要的感觉。比起自己总是先考虑其他人的事，“总是像这样的话小心会迷失自我哦”，关于这一点有人这样评价道。
“噢！敦君，听说可乐和咳嗽糖浆一起煮可以退热哦！”太宰在旁边猛摇一瓶可乐，“想不想试试？”
“太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添乱呢？”国木田果断没收了气泡饮料以防太宰不小心拧开它，“你就是个噪音制造机。”
“一天三次别忘了吃药，记得喝水，饭也要吃……”临走的时候国木田叮嘱了好几遍，似乎生怕敦又稀里糊涂的乱来。“快点好起来。”最后镜花带上了门。
房间里变得暖和了起来，身体好像也舒服一点。敦晕晕乎乎地又睡了过去，期间又半梦半醒地爬起来喝水反反复复好几次，一直到下午才彻底清醒，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间有点无聊就顺手打开了电视，结果却只有适得其反。
……两点半。敦看了眼钟，好像还没吃药。果然生病了就该依靠药物，已经感觉比早上好多了，至少大脑不再像坏掉的计算机一样嘎吱作响。他从床上支起上半身，本想去够床头柜上的玻璃瓶，但是容器底部却空空如也，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完了。
算了，去厨房。敦爬下床沿，他不相信自己连这几步路都走不了。可事实是，身体在他拖着腿勉强挪动到了门口之后就向他发出了警告，轻微的耳鸣外加头晕目眩让他不得不慢慢蹲下来，最后干脆躺在了地上。所幸空调的温度让地板还不至于太凉。
毫无征兆的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喂，人虎，还活着吗？”是再熟悉不过的芥川的声音。可是芥川怎么？偏偏这种时候……
停顿了一会，“我进来了。”
接着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脚步移动到了附近。敦把脖子微微扭动了一下看向对方站立的地方，芥川正停在自己几步之外低头看着他。而自己则很不好看地蜷在地上，只能从下往上对上芥川的视线。
“你怎么会有我家的备用钥匙？”“你躺在地板上做什么。”
敦不想回答，倒是芥川很大方地接了话:“钥匙是找太宰先生拿的。”
接着双方的时间一起微妙地沉默了。敦觉得脖子很累就把头又扭了回去，他好像有点生气，有种指向芥川的莫名其妙的不高兴。分钟的流逝似乎慢了下来，敦抱着肚子就那么躺着，他看不见芥川的表情，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在想什么。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静止，然后芥川那边又发出了声音，敦感觉自己的肩膀和腿弯被托了起来到达了半空的位置，身体也贴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开始往自己卧室移动。芥川抱看他把他又放回了床上。
人虎的房间里堆满了抱枕，本来就不大的地盘中间还放了一个看上去很愚蠢的被炉。开始芥川还疑惑了一下到底哪边才是床。
不得不说人虎今天比以往任何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要安分，软绵绵地不用多费力就能捞起来。
“体温都高成这样了怎么还想起来躺在地上？你的智商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见长进。”
“我那是想去厨房！然后……中途休息……”身上的被子被掖到胸口，敦伸出手指抓着被沿，感觉这样解释的怎么看都是自己的问题，又加了一句:“因为没有水了。”
芥川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厨房传出了接水的声音，敦躺在床上听着那些响动觉得自己似乎又愉快了起来，是因为家里又出现人的气息了吗……不对，这跟早上国木田他们来时的感觉不一样。电热水壶的按钮被按下后，芥川又回到了卧室，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水开要等一会。”
“唔……”敦觉得自己应该有不少想问的，可又感觉芥川坐在这里的景象太过自然，他侧身换了个姿势面朝芥川，鼓了鼓腮帮子仔细思考两人上一次任务是什么时候，几天前？十几天前？大脑有点运转不起来，总之好象还挺和平的，芥川应该也没什么有必要追到自己家来解决的理由……“好！提问——”
“你为什么突然跑到我家来啦！”
话一出口芥川就挑眉用一种“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瞪着敦，“废话，难得听到你生病的消息过来凑个热闹，今天我可是连班都翘了。”
敦脸都皱到了一起。
芥川抬腿踢了一脚床沿，“脑子别烧糊涂了，我怎么可能干这种无聊事，是太宰先生告诉我你这蠢虎身体坏掉的消息我才会过来的。这种时候你要是不乱来就见鬼了。”
其实原本想传达的意思是“有点担心你所以来看看”，可语言组织了一半又觉得这实在不像自己会说的话，于是干脆按照他们平时相处时的语气毫不客气地开口数落。
这样的做法心情会轻松得多，可相对地却又有种遗憾。不过也罢，不必为那些不知何时才能说出口的话犹豫，况且自己也不想打破和人虎之间微妙的平衡，在不能准确地预测到结果前还是保持谨慎好了。芥川想，这也许也算是逃避吧。
敦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对面的芥川，表情和态度都相差无几，可就是哪里不对劲。他们搭档的时间也不短了，多少还是能感觉出今天的气氛有点奇怪。
“喂，我说你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敦慢吞吞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突然回过神，他意识到那种不对劲是什么了，虽然芥川一直在说话，但却明显地缺少目的性，就像是完成了任务之后才开始思考动机。平时的芥川是不会用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来进行对话的。
听人虎说完那句话之后芥川就愣住了，对方就像是为了掩饰尴尬的停顿又紧接着加了一句:“啊算了，我好像有点不太清醒。不过我现在可要自以为是地把你默认为是来探病的了，不许有意见！”“随便你。”
被看穿了吗？不管是不是错觉芥川都似乎松了口气。
厨房的热水壶挑了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叫了起来，给他找个了借口暂时离开一下，“好了赶紧把药吃了。”芥川把玻璃瓶灌满，又给敦咕噜噜倒了一杯。
“烫！”“烫我也没办法。”
芥川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几盒药，“我看看……胃药和退烧药，你是小孩子吗？体质虚弱也该有个限度，只有不懂事的小鬼才会在换季的时候着凉发烧吧。”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也不想生病啊。”敦一边对着杯子吹一边恼火地瞪着芥川。
药效来得很快， 敦已经可以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了，晃了晃脑袋也不像之前那样感到恶心。然后，身体的各个感官都清晰了之后，胃部的空洞感就明显了起来。敦扁了扁嘴看向芥川，
“那个……肚子饿了。”
芥川实在是受不了人虎一脸可怜兮兮望着他的表情，他猛得弯腰伸手抓住敦的腮帮子往两边拽:“你是猪吗！”想了想，还是松开手拿上一边的外套，“我出去给你买份粥吧，现在开始烧你估计都能饿晕过去。”
“啊，芥川你还会下厨啊。”敦揉着脸在床上滚了圈离开芥川的可触范围，用装作漫不经心的语气敷衍地棒读了一句。
“有兴趣吗？”“……没有。”
敦的肚子并没有叫多久，芥川出乎意料地迅速，从他出门到敦呼噜呼噜地舔干净最后一勺子也不过十来分钟。
“又活过来了！”可是躺在床上喊出这句话的画面看起来却有些滑稽。
敦抱着枕头缩成一团，房间短暂的安静了下来，芥川眼神直直地盯着某处，似乎在发呆。
“我想起来了，是两个月前吧。”敦突然说。
“什么？” “我们上一次见面。”
是的，距离最后一次搭档，已经过去了和平得不真实的两个月的时间。谁也没有主动联系谁，直到这次敦生病芥川不打招呼地闯进来。结果，成为契机的是我吗，敦郁闷地想。
没有人问“你为什么失踪了一样地没有消息”这种蠢问题。因为没有“理由”啊，这是两人同样的想法。开口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自己又是为什么想要见面，乱七八糟又可笑的原因碍在中间，到头来却都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啊，确实，两个月了。”芥川微微偏头把视线扫向敦，在那一瞬间他从对方的眼睛中读出了和自己相同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装作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地继续相处，这是你的想法吧？
可是已经行不通了。
“不早了，我还要回一趟总部。你别再像之前那样乱来了，快点好起来。”
转过身，抬起的脚步刚迈出去一半，被扯住的衣摆制止了他的前进，芥川回头看着敦。
“芥川，你稍微凑过来一点。”芥川听到敦这样说。
“再低一点……”于是他又把身体往下压了压，两人距离近得已经快要鼻尖贴着鼻尖。
眼中的画面都变成了慢镜头，芥川看到敦支着上半身，一只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微微抬起，朝他逼近的时候舌尖似乎扫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在两人的角度刚好可以达成一个吻的时候对方却又稍微偏开了一些，温柔的触感带着呼出的气息落在了脸侧。
像是确认，又像是道别。
“然后呢？你有明白什么吗？”
“唔，差不多吧，疑惑已经解开了。”
那就是，我们所求的东西，都不过是对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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